晋宫秋月一拳扬威

春夏读书秋冬射猎

洛邑北屏邙山、南有伊阙、东呼虎牢、西应崤山,四周群山环抱,有险可守。域内有四条大河,分别是洛水、伊水、瀍(chán)水和涧水,流贯其间,灌溉着土壤肥沃的河洛平原。

洛邑处于天下正中,交通便利,因此早在上古时期,便有很多王朝定都在这片风景秀丽而又形势险要的富饶之地。

河出图,洛出书,指的也是这里。

等在武王伐纣以后,周公旦在瀍水与涧水交汇之处兴建王城,作为陪都,对比镐京的宗周,这里便称为成周,用来安置传自夏商两代的九鼎,因此也被称为定鼎之地。

周平王弑君夺位后,无法在西王畿立足,向东占据王城,等到晋文侯弑杀天子伯服以后,王城便成为天下唯一的都城。

重耳一行刚刚进入王城,就在城门处遇到早已等候在这里的介子推,他与赵衰一起走水路押送珍宝,早重耳他们三天来到王城。在驿馆安置好以后,介子推每天便在十名甲士的随扈下,等候在西门。

重耳正要随同介子推前往驿馆,远远驶来一乘安车。

这乘安车的车厢分为前后两部分,前面敞开的是御手的座位,后面四周屏蔽着主人乘坐的主舆,再后边留着上下车门,门上安装着可以开合的活动门板。

主舆外壁装饰华贵,纹饰精美,在髹漆底色上用错金银的方式描绘出夔龙纹和凤鸟纹,再辅之以流云纹和回形纹。

在车厢顶部,是一张鹅蛋形的穹窿式篷盖,左前角悬挂着一枚髹漆彩绘的铭牌,错金银为一个“蒍”字。

不用说,来的便是王子颓的傅相蒍国了。

重耳立即生出一种野人进城的感觉,即便他的祖父,以大晋国君之尊,也没有蒍国如此奢华的安车,可见周王室的这些卿大夫是如何奢靡无度了。

蒍国的安车阻住重耳车队的去路,然后停下,车后一名随车甲士把扛在肩头的一张嵌金彩绘的杌(wù)凳放在车门后,服侍蒍国下车。

只见蒍国年纪在四旬开外,衣着华贵,身躯雄伟,颔下飘洒一部长须,长着一副天生的笑脸,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。

蒍国看到重耳,顿时两眼放光,上前一把握住他的双手,用那极其悦耳的声音说道:“果然是重耳贤侄,伯父苦等你都快五日了!赶紧随我回府喝几杯水酒,其他儿郎也都一齐过去。”

重耳客气几句,终究拗不过蒍国,只得登上安车,吩咐先轸、狐偃、胥臣、毕犨、颠颉和二十名甲士随行,其他人则随同介子推前往驿馆。

等进到车内,重耳禁不住再发感慨,原来整个主舆的四壁以及上面的篷盖和下面的地板,都装着厚厚的铜板,不但可以防止有人用弓弩戈矛等刺杀车内之人,还以错金银的手法绘制出精美异常的纹饰。

重耳心想,仅是打造这乘安车所耗费的钱财,就足够供养三百甲士十年的花费,不禁暗暗咋舌。

就在此时,蒍国那把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在耳边道:“可能贤侄还不知道,在朝任职的有一位夷邑大夫,名字与你父亲相同,也叫做诡诸,一直以来与富子垄断着曲沃的盐货生意。

贤侄应该清楚,自从当今天子即位以来,王室诸位大夫的日子都不好过,伯父手下的儿郎又多,也想做一点盐货生意,补贴一些家用,便托人找夷诡诸说项。谁成想,这厮不但不卖人情,反而把中间人痛打一顿!

现在想与贤侄做个交易,伯父有方法让天子册封你祖父为晋侯,贤侄则要想办法让夷诡诸把盐货生意让出来,顺便斩断富子最大的一笔收成。

这对贤侄父祖来说,有百利而无一害。贤侄以为如何?”

早在出发前,世子便交代重耳有便宜行事的权利,而蒍国抛出的这个交易又太过诱人,便当即答应了。

蒍国的府邸是比世子府还要宏伟,四周是高达三丈的围墙,高墙外则是宽三四丈的壕沟,由二十来组建筑群组成,俨然就是一座城堡。

门外有数十名甲士把守,安车驶进去是一个可容纳三百人操练的广场,早就停放着十数乘华丽异常的车辆。

蒍国与重耳执手而入,告诉他今天赴会的还有边伯、子禽祝跪、詹父和石速。

重耳想到的却是边闯、苏敖和公孙山。

蒍国坐在主位,左首边伯,右首重耳,然后按照左右次序分别是子禽祝跪、詹父、石速、狐偃、先轸、边闯、胥臣、苏敖、毕犨、公孙山和颠颉等人。

随行的二十名甲士自有家宰引领到其他侧堂入席。

蒍国一一介绍诸人给重耳,然后再把重耳这边也逐一做介绍,众人都和蔼有礼,唯独坐在蒍国左首的衣着似乎更为华贵的边伯,神情倨傲,只是略一点头,就算是打过招呼了。那一对深埋在肥脸中的细眼,不时流露出阴冷的神色,看的重耳浑身不自在。

大厅内悬挂着编钟,按照周公旦制定的礼乐制度,周天子用宫悬,也就是四面都悬挂编钟;诸侯为轩悬,也就是三面悬挂,卿大夫为判悬,也就是两面悬挂。

蒍国为周王室大夫,级别与诸侯相同,可爵位不同,应该使用判悬,但他为了享受诸侯的荣耀,又不想被人指责为僭越,便在第三面的位置放上一组编磬,以作为变通。

酒过三巡,只见状如猛虎的边闯突然起身,走到厅心,先向蒍国等人施礼,然后用闷雷般的声音说道:“寡酒无味,末将斗胆邀请晋国来的勇士一起表演剑术,以祝酒兴,不知晋使肯否赏光。”

重耳听的眉头紧蹙,刚刚才在安车上已经与蒍国商议好合作条件,没想到边闯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战。如果败了,会折损大晋的颜面,但如果胜了,又怕引起蒍国的不快,不禁有些左右为难。

却见蒍国朗声笑道:“边将军的勇武称冠于世,仅在最近一个月内,便连连战败我蒍府的七八名勇士,现在老夫手下的甲士一听到边将军的名字,都吓得抱头鼠窜,整个王城哪有将军的对手啊!”

重耳听的更加糊涂起来,既然边闯是王子颓的三大统领之一,为何会连连打伤蒍国的甲士呢?

却见蒍国用一种及其复杂难明的眼神望向自己,右手却在边伯视线不能及的地方,轻轻做了一个斜向下劈的动作。

重耳大惊,为何蒍国暗示自己要杀死边闯呢?眼睛却瞥向狐偃,只见他扫了边伯一眼,顿时明白过来。

从姓名来看,这个边闯应该属于边伯一族,看来王子颓手下的五大夫之间并不咬弦,蒍国有意借助自己这个外人来教训一下内部竞争者。

就在此时,毕犨和颠颉早就忍耐不住,正要各自从长几后站起来,却见胥臣越重而出,抱拳拱手道:“末将胥臣愿意领教边将军的绝世剑术。”

之间边闯眉头微皱,可见他想要的应该是毕犨,而不是这个貌似书生的胥臣,便瓮声瓮气地说道:“边某下手没有轻重,只怕会伤了胥先生。”

胥臣笑道:“席间斗剑又非战场厮杀,望边将军点到为止如何?”

边闯嘿嘿笑道:“这样好了,胥先生穿上护甲,末将改用木剑如何?”

他一口一个胥先生,自是不把当做将军看待。至于榴木重剑,虽然没有青铜剑锋利,但更加沉重,再加上边闯的蛮力,反而更加有利,但在外人看来确实让胥臣占了老大便宜。

胥臣先施一礼,然后笑道:“多谢边将军好意相让,不如你我都不穿护甲,使用各自佩剑好了。”

边闯赶紧回礼称好,心里却在暗骂胥臣找死。

此时乐舞已停,众人都停杯不饮,只有边伯照旧大吃大喝,一点都不放在心中的样子,让人感觉边闯胜券在握。

边闯猛然抽出佩剑,先舞出一朵剑花,登时满堂一片金光,然后脚踩奇步,走出一个常人意想不到的路线,不但可以惑敌,而且每一步都加重其出剑的力度。

除蒍国和边伯默不作声外,周王室这边的人都忍不住喝出采来。旁边的毕犨和颠颉大吃一惊,没想到这个边闯有如此身手,不禁为胥臣担心起来。

反倒是胥臣,就那样随随便便地站在厅心,甚至连佩剑都没有拔出,已经有人露出不忍观看的神色,仿佛已经想见这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的剑手就要血溅当场。

边闯再舞出一团剑花,猛地借扭动腰腿发力发劲,映着四周的烛火,仿佛一条灵动的金龙,快如闪电般射向胥臣的前心。

却见胥臣身体倏地微向右侧,同时右手抽出半截佩剑,居然用剑柄撞上了边闯的剑尖。

边闯的力气本来就不及胥臣,再加上胥臣用上特殊的手法,长剑被磕的打着旋斜飞上了天。

边闯用脱了力,整个人乳燕投林扑向胥臣的怀抱,被胥臣左手照头一拳打的飞出两三丈丈远,重重摔在地上,晕死过去。

过了片刻,四周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,别说周王室的这些人,连毕犨和颠颉都被惊呆了,没想到胥臣不仅箭法超神入化,武技原来也如此惊世骇俗。

蒍国看都不看气的脸白唇青的边伯一眼,而是大有深意地望向重耳。

重耳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,祖父封侯的事情,仅靠胥臣这一拳就定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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